矮小的狗笼子内!
莫雨辰垂下头,满心皆是无奈与悔恨。
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。
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,寄托在远父母和姐姐身上,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祈祷,希望他们能救救自己,让自己有机会重新做人。
他现在自然是想着不去赌了,不在赌了,一辈子不在这样。
可出去呢。
又有谁知道。
恐怕在赌的那一刻,他就想到了,输了,让家里人买单,赢了,钱是自己的吧。
很多时候,最初的赌徒,就是这样想的。
这就是父母给了无尽的溺爱,让他认为什么都可以去做,父母都会帮着买单。
所以有些时候。
孩子的错,也不能全怪孩子,父母也有责任。
所幸,这一刻。
莫雨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他双眼通红,双手抓着铁笼,嘴边不自觉的嘟囔,“我肯定再也不赌了,在也不赌了。”
邱月月抱着肩膀,听着这些话,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般,哼笑道:“困在这里面时,都这样,出去啊,三天就还变回去,赌棍啊,永远是赌棍,最不值得同情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
邱礼涛抽着雪茄,哼哼笑着。
还有人拿来凳子,递给梁风,道:“梁少,你先做,这种人啊,你就多余管。”
“对,管这种人干嘛啊,和吸毒的人一样,自生自灭最好。”
有人看梁风坐下,还殷勤的按摩肩膀,“梁少,我给你按摩。”
“我按这边。”
两个女孩,一左一右的按着肩膀。
梁风抽着雪茄,遮挡着气味,哪能不知道啊,可谁叫他姐姐是自己的好媳妇呢,叹道:“看看吧,我也是顺道帮忙了。”
陈芊芊、竹小青抱着肩膀看着,听着这些话,感觉和梁风说的差不多,所以越发不理解,梁风这个梁少侠,为什么帮忙了。
难不成真是行侠仗义?
那可真是大好人了。
······
莫家狭小昏暗的客厅。
老旧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刺啦刺啦的微弱电流声。
莫父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。
莫妮卡攥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。
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鼓起勇气走到父母面前,将弟弟莫雨辰深陷赌债泥潭,被人囚禁在狗笼、甚至面临器官贩卖的噩耗缓缓道出。
“对方说,必须凑齐三十万,要不然就带去卖器官。”
莫妮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我这里只有12万,爸妈,你们看......”
话音未落。
客厅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墙上的挂钟“滴答!”作响,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三人心头。
在来之前。
梁风和莫妮卡说过,必须让父母知道自己好儿子所做的事,不能轻易解决。
要不然还会再犯。
莫父、莫母年过六十,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。
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,一辈子省吃俭用,能攒下十万八万已是极限。
这可是一个月平均工资四五百的时代。
在往前,基本都是一二百,几十块钱。
如今突然要拿出十八万。
这对他们来说,简直是天文数字。
莫母白发苍苍,瘫坐在沙发上,双手捂住脸,肩膀止不住地颤抖,泪水从指缝间悄然滑落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儿子会坐出这种事来。
她刚才已经听莫妮卡说过,儿子居然叫人来骗姐姐钱,骗不到,就去赌,简直就是个赌棍了。
“哎。”
忍不住一声长叹,流下无数不甘的泪水。
莫父则来回踱步,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,他喃喃自语: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。”
旁边五个彪形大汉,已经不闹,在等待着答案,冷试着看着他们。
莫父很想把这些人赶出去,可一想到儿子此刻正被关在冰冷的狗笼里,随时可能遭遇不测。
为人父母的本能让他们瞬间坚定了决心。
莫父突然停下脚步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咬着牙说道:“还能怎么样?就算卖房子卖地,也要把雨辰先救出来啊,总不能不管啊!”
但很快,现实的残酷又让他们陷入了新的困境,这么晚了,到哪里去凑齐这笔巨款?
就在这时。
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中,为首的光头男子双手抱胸,眼神轻蔑地扫视着房间,哼哧着说:“有存折就行,交出来,明早去取钱,这事就算了了。没存折,拿房本抵押也行,我们只要见到钱,就都好说。”
这算是给了他们一口气。
可一旦抵押了房子。
这个家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。
莫母嘴唇颤抖着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小声嘀咕:“那咱们以后住哪啊。”
莫父焦急地来回踱步。
突然瞥见一旁的莫妮卡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急切地说道:“妮子,快给你前夫打个电话,跟他借点钱!不能把房子搭进去啊!”
莫妮卡面露难色,声音带着几分委屈:“爸,我都已经拿出12万了,我怎么跟他开口?他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子了,我打过去,只会遭受侮辱,什么都借不到的。”
其实,莫妮卡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。
她希望借此机会,让父母看清莫雨辰赌博的真面目,也让弟弟明白自己的错误给家庭带来了多大的灾难。
只有这样,才有可能真正挽救这个误入歧途的弟弟。
如果轻易还上。
他不会戒掉赌瘾的。
这也是他们最后能坐的了。
于是,她紧攥着口袋里梁风的银行卡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却始终没有拿出来。
莫母见状,心疼地看向女儿,轻声说道:“是啊,大姑娘已经尽力了。”
说着。
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,在老旧的衣柜深处翻找了许久,终于拿出两个存折。
她的手微微颤抖着,声音带着哭腔:“这是我们俩的养老钱,5万,这10万,本是打算给雨辰结婚用的,都拿去吧。”
“这是我的十二万。”
莫妮卡拿出自己的存折。
放在一起,总共凑出了27万。
要债的光头男子见到存着,毫不含糊,一把抢过,看了看,却并不满足。
他伸出粗壮的手指,指着墙上斑驳的照片,恶狠狠地说:“你这房子怎么也值3万,把房本给我!给你们个期限,到时候钱凑齐了,房子还你们,就能结账了。”
他抓着存折,冷冷一笑。
莫父莫母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。
他们颤抖着双手,将房本找出,无奈的递了过去。
莫父声音沙哑地说道:“求你们宽限些日子,我们一定想办法还上着最后三万。”
光头男子一把夺过房本,得意地揣进兜里,冷哼一声,道:“那就看你儿子的造化了,只要他不再赌,一切都好说。”
确认钱和房本都已到手后。
几个大汉这才满意地收起凶相,扛着铁棒大步离去。
随着房门重重关上。
客厅再次陷入死寂。
“哎!”
莫父叹了口气,终于坐下,说出了一句带有哭腔的话,“这个家,终于是让他败了。”